一般路过普通用户

攀爬小能手

鱼药 梦境

[论我涂完试卷后都在干些什么]
[庄周男友力up]
[细思极恐]
扁鹊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。
死过一次,大概连梦都被埋在地里腐烂了。他一直这么坚信着,安然地捱过无梦或者无眠的夜晚。
直到庄周出现。
他们花了一个时辰同行,花了一个星期同房,花了一个月同床。
扁鹊理不顺这纠缠不清的关系,只能惴惴不安地观望着它飞快地抽枝拔节。
扁鹊经常会疑心这过分迅猛的进展,他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,即使是遥远的单纯岁月,爱情也没能使他产生丝毫波动。但每每对上庄周的眼睛,他便迷迷糊糊地什么也想不了了。
庄周有一双惑人的眼睛,很难找出一个适当的词来形容它,一如庄周本人。事实上,扁鹊甚至不知道庄周是不是人。他的一丝一毫都无疑彰显着人类的最高杰作,艳丽,英挺,过分完美,完美得无法归于人类,甚至具有操控梦境的能力。
庄周是“他”,是有着蔚蓝眼眸的“他”,仅此而已。
大概那些重新出现的梦境,也是受到了他的影响。
扁鹊再一次在梦境中醒来,这次似乎不太一样。
端详着永生难忘的秦宫壁饰,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。
徐福………
面容模糊的宫女前来传唤,扁鹊下意识地抗拒,双脚却自发动了起来。
“越人,怎么来得这么晚?”徐福低沉的声音传来,像是惊雷炸响在扁鹊耳边,战栗感顺着尾椎一路爬上脊梁,炸的扁鹊一片空白。
无论死而复生后多么大变,他现在才意识到,自己还是那个任人掌握的无力学徒。
徐福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,自顾自地说道:“为师知道你向来心软,下不去手,但这是千秋万载的功绩,白起一旦完成,本来死伤千万的士兵都能得救。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子,越人,完成他。”
虚情假意。扁鹊恶心得想吐,他浑身僵硬地被徐福牵着,被迫跟进了那罪恶的密室。
还是一样的陈设,昏暗的内室只有猩红粘稠的血池,半身魔化的怪物,四周间或透出一点荧光。
荧光…?扁鹊的记忆有些模糊,他皱着眉努力回忆,不自觉地抬手试图触碰它们。…原来有这些光点吗?
徐福适时地咳嗽一声,扁鹊的神经又紧绷起来。
他捏着最后的一支药剂向白起走去,扁鹊的手心开始发汗,几乎握不住试管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回头。
徐福高大的身躯藏在阴影里,莹蓝的微光投下,神色莫测。
噩梦总会勾起并放大内心最深的恐惧,使人软弱不堪。
自指尖开始,扁鹊整个人都开始细微地发抖,薄薄的衣料被汗水黏在一起,冰凉彻骨。
不过是场幻梦。他恍惚地想。恶名远扬的毒医咬着牙将手中药瓶扔出,姿势像个抛绣球的小姐一样滑稽可笑。
徐福不闪不避,尽数接下液体,不过片刻,已经露出森森白骨,黑红的蚀面上烂肉抖动着,簌簌掉下。
他毫无征兆地开口:“越人,为什么要背叛我?”腐蚀过半的声带刮出的声音嘶哑阴戾,像是地狱的回声,他顶着这幅骇人的模样缓缓逼近,逐渐加重的脚步在密室里分外清晰。
明明是你背叛在先,你甚至活活埋了我!扁鹊差点尖叫起来,他快崩溃了,摇着头一步步后退。巨大的绝望和怨恨滚作一团从四肢碾过,几乎无法呼吸。当他抵上墙壁的一刻,恐惧达到了顶峰。
他靠着墙慢慢滑下,抱住双膝,自暴自弃地等待着。
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,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。扁鹊猛地抬头,庄周在一片荧光中,半跪着拥抱了他。
就像是溺水者遇到了一块浮木,穿行沙漠的旅人发现了一壶清水,绝处逢生的喜悦足够冲昏任何人的头脑。扁鹊紧紧捉住他的衣襟,发出了第一声抽泣,然后放声大哭。他的眼泪来得如此汹涌,像是要把当年来不及滚落就染上鲜血的那份一起补齐。
庄周尽职尽责地用不算宽阔的肩臂搂住扁鹊,用柔软的眼神凝视着他,直到那人终于安顿好失控的情绪。
扁鹊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:“庄周,回去吧。”哭得太厉害,他甚至噎了一声。
这显然取悦了庄周,他勾起一抹笑意道:“嗯,我们回家。”
莹蓝的光芒以庄周为中心向外延伸,梦境瞬间破碎。
同时,扁鹊睁眼,直直撞入另一人眼底。
他若无其事地打理好自己,出门前犹豫了一下,冷血无情的毒医又退回来,落下一吻。
庄周仰起头,阖着眸接受了它,细小的气流打上-----扁鹊几乎落荒而逃。
庄周笑出了声,观察着那人匆匆的背影。
身后,几只莹蓝的蝴蝶翩跹而过,洒下无数光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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